【梦间集/末世AU】择生 12
*蛇无发刀预警。
但是你们可以品一品，还是有糖的。比如深夜翻出压箱底的少年时期衣物只为了博小丫头一笑，比如打架打着打着发现老婆真可爱先来一个亲亲之类的。
*注：本章结合看似没什么卵关系的番外食用风味更佳
第十二章 醒梦
“给我一个执念，让我爱上你。给你一个伤口，让你记住我。”
灵蛇自一个有些尴尬的梦境惊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不得是噩梦，不过这比噩梦还让他心烦意乱，以至于浑身泛起一层黏湿的燥汗来，他不得不起身深夜里冲了个凉水澡。
果然，这个女人活着也没什么好，从前让他做噩梦，现在让他做……
灵蛇深深吸了口气，赶紧喝了一大口凉白开，试图用给自己灌水的方式驱逐走那些奇怪的梦境片段。
他想起她一直穿着那件灰不溜秋的运动背心和黑色外套，也不知道是带了几件一模一样的衣服还是压根就从来没换过。
他是不可能对这种邋遢小白鼠有什么做实验以外的想法的，绝对不可能。
无剑胆战心惊地走在基地寂静的楼道里。虽然灯都亮着，但实在过于寂静，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让无剑感觉到不安。
周围看上去虽然不过就是普通的楼道，贴着颇具科技感的热感浮光瓷砖，不过无剑知道，这个地方有很多机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窜出一群魍魉，或是扑来一阵毒烟。
十几分钟前自己还安稳地睡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被一阵敲窗户的声音吵醒。她想幸好这个实验室在一楼，否则绿竹根本没法在外面联络到她。
她原以为倚天他们上次营救不成已经离开昆仑了，没想到今天他们又换了个人过来救她。不过萍水相逢相处了一天的人竟然这样想着她，无剑多少有点动容。
原本打算慢慢说服灵蛇让他主动放自己走，不过既然绿竹来接她了，能不告而别对他们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坏结果。
通往基地出口的路又是一道长长的通道，昏黑的通道看上去像是巨蟒张开的大口，走进去便被它吞吃入腹。无剑心里更加不安起来，却仍然不敢放缓脚步。她知道，自己每浪费一秒，绿竹他们的危险便增加一分。
“你去哪？”
一个冷淡又慵懒的低沉声音缓缓地响起，吓得无剑一个急停，脸“唰”地就白了。
灵蛇从通道暗处缓缓走出来，仿佛今夜就一直等在她要出逃的路上一般。不过显然他也刚来没一会而已，甚至身上还穿着棉质的睡衣，一头浅金色的长卷发湿漉漉地披散着，还有水滴顺着他的发梢滴下，在他刚刚站着的身后聚成了一个小水滩。
“我、我出去走走，里面很闷。”无剑被他靠近的压迫感逼退了一步，把手背在身后绞在一起，用捏住指尖的疼痛感来缓解自己的过度紧张，尽量表现出平常的模样勉强憋出一丝笑意看着他，“你……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等飞燕回来又该怪我耽误你睡觉了。”
“……”灵蛇冷冷的目光快速从她身上扫了一遍，对她的假笑毫不买账。“你也知道是你耽误了本尊睡觉。”灵蛇淡淡地望着她，不喜不怒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无剑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她觉得灵蛇已经发觉她要跑了，可他竟然面色如常，这才是最可怕的。“咳，我病好了，所以你快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你以为本尊离开这你就能逃得掉？”灵蛇冷冷地扬了扬唇角，“要不是本尊在这，你走进这个通道不出十步，便会被魍魉撕成碎片。”
无剑在冰火城的时候，和几十只魍魉缠斗的状况都有过。比起魍魉，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更可怕。他看穿了自己又神色淡然慵懒从容的样子，最可怕。他显然应该先去找过自己，发觉自己不再房间睡觉，才会抢先一步不知走了什么秘密路线到出口守株待兔。按理说他这会应该气的要打断她的腿才正常。
想到绿竹还在外面等着接应，无剑不想再跟他打哑谜，干脆挑明了，朝前逼近他一步仰着煞白的脸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非要走呢？”
灵蛇不肯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只是垂着眼皮眯眼瞧着她，像是打量着猎物毒蛇，碧蓝的眸子散发着危险的讯息。“你可以试试。”
无剑黑色的羽睫微微一颤，徐徐蜷起脚趾，又缓缓放开，扬起右手并指直切灵蛇颈侧。
他伸手一挡，小臂相撞闷声一响，她手指无法再靠近他分毫。灵蛇全身其他地方一动也没动，就连眼都没眨，仍旧望着她，只有眉头几不可查地抖了抖。
无剑被他看得心底莫名就有些不是滋味，可箭在弦上，此时如果退缩了那就实在是害了绿竹他们。
无剑伸出左掌重重一击他的右肩，依旧没法撼动对方，却将自己朝后推了三步。不过这正是她的目的——和灵蛇近身肉搏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尤其对于她这样擅长远程作战的人来说。
透明气刃穿破空气朝他飞去，灵蛇几个侧身一一躲过，不过睡衣实在有些不便，被划了几道口子。他仍旧用那样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也不还击。
那眼神压得无剑喘不过气，像是在煎烤她的心尖似的，每一口呼吸都变得说不出的压抑。“我只是想去找回自己的记忆而已。”
“你明知道在这很安全。”灵蛇沉声开口。
“我必须找到。我也有能力保护自己。”无剑跟他僵持着。
“是吗？你连一个人都打不过，怎么去应付成百上千的魍魉。”灵蛇冷笑着讥讽道。
她刚才那几招原本也没下重手，他明明也看出来了。无剑气急，扑上去与他近身缠斗，一时间通道里回荡着拳脚相博的打击声和女孩时不时的几声闷哼。而灵蛇只是不急不慢地见招拆招，身手虽快，却仍让无剑觉得他是那样的游刃有余，连呼吸声都没乱。
无剑执拗地紧紧抿唇，只是越来越专注、越来越快地出招，积满了夜色的眸子里随着她的动作有璀璨的星光浮动。
她是这样固执一个人，又是这样充满了厄运与奇迹的矛盾感的一个人。或许她永远可以更快，可以更有力，可以更顽强。
无剑看到灵蛇眼底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眸的色泽明明像是冰川或是湖水，却燃着炽热的火焰。她就这么失神半秒，便被他捉住了双手的手腕扼制在头两边，就这么保持着有些滑稽的姿势被他生拉硬拽地按在了通道的墙壁上。
这个发展路数实在过于戏剧性了，让无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错愕地眨了眨眼。“也……也不用这么近吧？”无剑别开脸，干笑两声道。
“转过来。”灵蛇低着头眼都不眨地看着她。
无剑只好硬着头皮跟他对视，“怎么了？”
“本尊可以给你几天自由活动的权利，不过你得答应我，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就回来。”
“几天？！”无剑皱着眉头，“几天我怎么可能找得到。”
灵蛇咬了咬牙，气冲冲地对着她正不满地撅起的嘴唇狠狠吻了过去。
这不是梦。他知道，这一吻下去，或许山高水长再无相见之日，或许奇迹之神哪天就不再眷顾她从此阴阳相隔，也或许等病毒期过去她想起这短短十几天，只有他是一个不曾和她并肩作战也不曾和她跋山涉水的路边小反派。
无剑吃惊地睁圆了眼，看着他湿漉漉垂下的金发，看着他浓密的睫毛，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和凶狠地抵着她的嘴唇。
灵蛇先放开了她被握出了几道红印的手，才放开她的嘴唇，朝后退开了一小步，踢了踢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他脚边的一个包裹。
无剑不明所以地愣了愣，还没从这个过于突然的吻里回过神来，缓缓弯下腰去把那个军绿色的包捡了起来，又抬头不知所措地看向他。
“赶紧滚，趁本尊后悔之前。”灵蛇没接她的目光，转身就走。不知道他触碰了什么机关，通道里镶嵌在整个拱顶上的条状led灯从里向外一个一个地亮了起来，像是什么进度条一样。
无剑拉开拉链，里面是几件还挂着吊牌的男式T恤和卫衣，虽然乱七八糟地卷在一起，但看上去还全都是新的。
无剑站在原地呆愣了半天，只是觉得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然后把那些衣服又塞了回去，背在背上，顺着通道飞快地往外跑。
一路畅通无阻。
灵蛇靠在顶楼卧室巨大的窗前，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影终于在出口出现，紧紧握了握拳把遮光窗帘严严实实地拉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无比希望，这才是一个荒唐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