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间集/末世AU】择生 10
第十章 不休
望你赤诚不被中伤，望你固执仍被呵护。
虽然灵蛇也并没有同还未丧失神智的病毒感染者接触过，可实际上缓释剂只能暂时保护她的神经系统和大脑，血液应该是最早发生病变的，她的血应该呈现出浓稠褐色状才是正常状况。
灵蛇一边说一边急切地扯过她的右臂，把原本缠得严严实实的魍魉抓伤一层一层绕开。
无剑当然知道这他的意思，血液颜色正常意味着她没有被病毒影响，也就是说她的身体战胜了病毒？她也愣住了。
“果然……”虽然比正常情况下愈合慢了些，可原本被魍魉抓伤的地方也并没有化脓的迹象，在药物的作用下伤口呈现出几道深浅不一的深红色。灵蛇还是第一次接触被魍魉抓伤却没被病毒感染的例子，捉着她小臂的手都因为激动轻轻颤抖。
“所以说我其实有抗体？”无剑后知后觉地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太好了，我不会变成怪物了！”
“还不一定。”灵蛇稳住自己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很怕这只是一场空欢喜，毕竟缓释药物也是第一次用在人身上，或许是药物作用延缓了血液的变质也说不定。“换完药之后我抽一些血去化验，缓释剂暂时不打，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说。”
“唔……”无剑被他不咸不淡的语气弄得好心情立刻消散了一半，又老实地放松坐好，乖乖等着抽血。
“早知道就不应该交给你自己换药，伤口明明在愈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灵蛇转身去拿涂在伤口的药，埋怨道。
“伤口在愈合不是很正常嘛！”无剑噘着嘴小声嘟囔道。“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被魍魉抓伤血液会怎么反应，还不是你自己要偷懒。”
“你说什么？”灵蛇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抬眼冷冷看着她。
无剑吓得咽了咽口水，急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是我笨行了吧。”
灵蛇继续整理他的瓶瓶罐罐，把她要换的药和要用的工具一一放在托盘上，然后关好抽屉朝她走过来。
原本她体内就有抗体，可他却一直把她当感染者在用药，难怪缓释剂在她身上只体现出了有副作用的一面。灵蛇过分执着于研制出能彻底打败魍魉病毒的疫苗，反而闹出了这么可笑的医疗事故，自己也有些面上过不去了。
“只想到要确认是否过敏，却没做血液化验，的确是我的过失。”灵蛇说道。
无剑没想到他竟然会认错，看来也并不是那么蛮横不讲道理的人，便急忙趁热打铁道，“既然我没事，我可以跟他们一起离开了吧！我还要去找那个地方呢。”
“不行。”灵蛇斩钉截铁地拒绝道。虽然对病毒有抗体，可不代表不会被魍魉弄伤，出了昆仑市她还有没有命都不知道，更别提要去找一个不知道在什么天涯海角的地方。
无剑生气地皱起了眉。他怎么能把公然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讲的这么理直气壮？可想想这人一看就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磨蹭着后槽牙硬是把火气忍了下去。“为什么？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我一直呆在这白吃白住也不合适吧，敬爱的灵蛇尊上。”
灵蛇不理会她阴阳怪气的称呼，一圈一圈缠着右臂的绷带。
无剑看着他的动作，又觉得十分纳闷，他对疾病这么有耐心的一个人，对大活人怎么就那么残忍呢？难道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满足他医疗兴趣爱好的道具而已？
“谁说让你白吃白住，不是让你给我试药么？”灵蛇抬眼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说什么？”无剑气急败坏地把胳膊抽回来，还未缠好的绷带一圈一圈散开来，松松垮垮地垂了下去。“你要让一个健康的活人给你试药？你还有没有良知了！你可是一个医生！”
灵蛇挑起唇角冷冷笑道，“良知？能换钱么？能当饭吃么？还有，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医生。这只是我个人爱好而已。你以为凭一个医生就能在市长逃跑了之后就接管昆仑市？太天真了吧。”
“你……”无剑愣了愣。好像他确实没说过他是医生，突然就有点底气不足，“那，那你是做什么的？”
“与你无关。”灵蛇垂下眸子看着地上的绷带上因为她用力一抽沾染上的点点红色，顿了半秒小心地把它捡起来，走到一旁扔进了医用垃圾处理器里，又重新换了副手套。
无剑见他软硬不吃，只能憋着一腔怒意焦躁地揪着左手纱布的线头。她是要说服对方放自己走，不能因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坏了事。
“别揪了，你是多动症吗？”灵蛇也不知道哪来的耐心还能受得住她这副小孩脾气，又新拿了条纱布，伸出手冷冷命令道，“右手。”
无剑把牙齿咬得咯吱的响了一声，没动，抬头狠狠剜他一眼，“你在训狗吗？左手右手的！”
自己好心帮她包扎，对方却一而再再而三不领情，灵蛇也气恼起来，“你不要不识好歹，否则……”
“否则怎样！”无剑冷冷挑了挑眉，气极反笑，“又要打断我的腿是吗？还是继续给我一天三针缓释剂直到把我变成什么都不记得的傻子！”
灵蛇狠狠握了握手中的纱布，垂首看着她泛着冷冷水光的眸子动了动嘴唇。他没打算再这样威胁她，更不是明知她有病毒抗体还给她注射缓释剂，可鬼使神差的，说出的话却是，“没错，你想跑，本尊就打断你的腿，或许变成傻子也不错，这样你就不会整天异想天开。”
无剑猛地起身，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带，一只手攥着他的衣领把他狠狠拽到自己面前，灵蛇没防备，被她突然这么一拉险些朝前扑倒，幸好后面有张桌子让他撑住。
“想威胁我？如果你还想成为当世第一，就最好企盼我平安活着。否则你永远别想知道那个人的秘密。就算你把我的腿胳膊都卸了拿去实验室，看到的也不过是一堆废掉的义肢而已。”
灵蛇脸色都变了，抵着桌子边沿的手青筋暴起，出卖了他的紧张。他记忆里已经很久没跟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这个距离让他感到无所适从。灵蛇急忙掰开她攥紧自己衣领的手，从她另一只手里把领带一把抽了出来，眉头紧皱。“你是猪吗？我卸掉你胳膊腿做什么，又不能吃。本尊对你身上的破烂才不感兴趣。”
无剑冷冷地眯起眸子，眼尾的弧度像是刀锋，没心情理会他的恶劣玩笑。“那我还有什么可让你研究的？”如果只是要血，也犯不着要把人关在这吧。抽一袋子够他研究好一阵的了。
灵蛇把纱布狠狠丢在托盘里，“那是我的事。”
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啊！无剑气得胃疼，知道再这么跟他吵下去也没有结果，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一边大跨步地跺着地板一边恶狠狠地碎碎念着，“爱放不放，我吃穷你！”
灵蛇长呼出一口气坐在她刚刚坐的地方，疲惫地揉着眉心，这一低头才发现，领带被她抓过的地方留下一道血痕直至末尾，大概是刚才从她手里抽出来的时候太用力了，撕裂了手心的伤口。他捧着领带呆愣地看了半晌，那道长长的暗红色痕迹仿佛在提醒他应该后悔。
S．N研究基地是很大的一栋五层建筑，还有地下的两层实验室。但实际上现在只住着三个人而已。无剑平时住一层南侧小实验室的里间休息室里。厨房和餐厅在一层的北侧，虽然平时基本只有飞燕一个人会用到厨房，但还是装修得很豪华，冰箱里也一直存放着足够的食材。
无剑不太会做饭，只能拿了两片吐司出来放进吐司机，然后拿了个鸡蛋出来，指望自己能成功做出一个煎蛋。正往锅底刷油的功夫，餐厅的玻璃门“叮”地响了一声，穿着月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的青年走了进来。
“你在做饭？”飞燕一进来就听到厨房的动静，看着在厨房忙碌的纤瘦身影有些吃惊。“身体……好些了？”
“我要被他气死了，我要把这里的东西统统吃光！”无剑回头做了个恶狠狠的鬼脸，继续她的动作。
“你怎么突然这么有精神？”若是往常有人说了冒犯灵蛇的话，飞燕可能会立刻拉下脸来，可女孩的鬼脸只让他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却生不起气来。毕竟也是自己让她去劝说尊上的。
“我……”无剑刚想气呼呼地告状，可是想想这家伙和那个人是一伙的，她说灵蛇的坏话无异于自寻死路。“呵，死人也得被他气活了，我当然有精神！”
“你的手……？”飞燕看着她手上缠着一圈被血染红了的纱布和右臂露出的伤口，有些错愕。“抱歉，是我的失职，不应该让你去劝说尊上。”
无剑回头，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或许是因为他还以为自己快要变成魍魉了，所以懒得同她计较冒犯不冒犯的事，于是便把自己大概体内有抗体的事告诉了飞燕。
飞燕看她就这么用带血的手拿着铲子煎鸡蛋，有点不忍，便走上前去道，“我来吧，你去坐会。”
无剑也不客气，但又怕自己体内还携带病毒，急忙闪开手，“那你换把铲子，还是别碰沾着我血的东西。等会要好好消消毒才行。”
飞燕点了点头，又去厨具柜里找了个新的，然后默默地看着锅里已经被煎得超过了十分熟的鸡蛋，愣了半秒，急忙把这个惨不忍睹的食物铲了出来。“我重新煎一个给你，这个油放太多，过于熟，会很难吃。”
“不用。”无剑感激地笑了笑， “我就随便吃点就好。”
飞燕只好点了点头，帮她把吐司也取出来放到盘子里，顺便在煎蛋上下又加了两片火腿肉和生菜，最后把酱挤好，沿着吐司的对角线切了一刀才把盘子递给她。
“谢、谢谢……”无剑愣愣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突然感觉到无比惭愧。自己原本也是个被博士捡回去的孩子，竟然不会做饭，再对比一下同样是被捡回来的飞燕，实在是无地自容。
“你手这样怎么吃？”飞燕看了看她满是血迹的手掌，皱眉。
无剑倒是很不拘小节，能活一天是一天，寄人篱下危机四伏，也没什么可讲究的。听他这么说就笑着顺口接了一句戏谑道，“那要不你喂我？”
飞燕眉头上的川字更深了，朝后退了一步，沉声道，“请谨言慎行。”
“哦。”无剑吐了吐舌头，觉得无趣，便端着盘子自己默默坐到一旁去了。
飞燕有些无措地在原地木然愣了片刻，又无奈地叹口气坐到她对面，干咳了一声，“我可以帮你切，你先不要碰刀叉。”
无剑知道他有点洁癖，这些日子已经是很迁就照顾她了。现在自己又不是马上要见上帝的状态，断然没有再让他怜悯的道理，抬眼对面容冷然的年轻人灿若阳光地笑了笑，“不用，你家尊上说了，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所以还是我自己来吧，多谢你的好意。”
无剑说罢，余光便瞧见玻璃门外闪过一个明晃晃的身影。灵蛇原本为了工作方便都会把头发系在身后，此刻不知怎么都散开了，他头发又长又多，还有些卷，披散开来便更显得整个人在照进楼里的夕阳余晖中镀了金似的发亮。
如果不是他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无剑或许还有心情一边吃着十分简陋的晚饭一边欣赏一下头一次散发的俊俏医生，可是他眉目过于凶戾，吓得无剑手一抖，叉子都掉了，咣当一声砸在白瓷盘子边沿。
“救命……”无剑小声说着，对飞燕露出了求助的眼神，在桌子下用自己的脚尖轻轻碰了碰飞燕的脚尖。
“……”飞燕眨了眨眼，知道是灵蛇过来了，忙站了起来，转过身去颔首朝他行礼。“尊上。”
“太阳都快落山了，你是不是该去夜巡了？”灵蛇坐在他刚坐的位子上，翘起二郎腿抱着臂说道。虽然是仰视着飞燕的视角，可他仍显得十分威严的模样。
无剑当然不会管他们之间的事，垂着头默默切着三明治，却心不在焉地想着，完了，他是不是要支走飞燕解剖自己了？
飞燕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对灵蛇点了点头，“是。正打算给您准备晚饭，做完便走。”
“不必了，这不是有么？你带好自己要吃的东西就是。”灵蛇眼神示意了一下无剑面前盘子里的两块三明治。
无剑惊恐地瞪大眼，心道，你不是昆仑市首富吗？竟然要跟我抢同一块三明治？这是怎样的小气鬼啊！
飞燕也愣了愣，跟他对视了半晌，然而灵蛇没有半点在说笑的意思，分明是不容置喙的模样。飞燕只好点了点头，“是，我自己的已经放在包里。”
“你出去小心点！”灵蛇正要开口嘱咐他注意安全，反倒被无剑抢了词，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
无剑急忙闭嘴。她只是怕自己真的命不久矣，被灵蛇拉去做活体实验，才想着多跟飞燕说句话。
飞燕点了点头，见灵蛇已经没有再开口的意向，便拿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头一次有除了灵蛇之外的人关心他的安危，飞燕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偷偷回头瞄了她一眼，正好也瞧见女孩在偷偷看他，辨不清神色，只觉得眸光有些怯怯的，好像他走了她就会陷入巨大的不安一般。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帮她，也帮不了她。他飞快地又将目光收回去，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目光相接只是夕阳灿烂辉光之下产生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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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两章很有点注水，主线剧情没有任何进展，但是还是私心想稍微让昆仑山这边的感情线稍微温一温。
这章结束腿一个蛇无番外的车开心一下_(:з」∠)_不坦诚的蛇总和届不到的无剑让我写的好蛋疼，为了不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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