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间集/末世AU】择生 11
第十一章 晚安
“人总错以为自己是掌棋人，但大多数人皆是受命运摆布的棋子。”
“你刚刚在说本尊的坏话，还笑得那么开心？”待飞燕离开，灵蛇转过头就开始质问无剑。
无剑一脸无辜地摇头，“没有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自作自受可不是你说我的嘛。”
灵蛇眯着眸子像是捕猎的毒蛇打量毫无招架之力的猎物一样从上至下打量她片刻，沉声道，“不管你耍什么把戏，飞燕也不可能帮你。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切，我又不会伤害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剑低着头气呼呼地切着三明治。
灵蛇拿了自己专用的餐具过来，理所应当似的把无剑盘子里的半块三明治挪到了自己盘子里，样子从容优雅。“你也伤害不了他，别高估自己。”
无剑并没有就这一点反驳他，在这种疑心病过重还有点被害妄想症的人面前，还是不要显得自己太厉害为好。她紧紧盯着那块被抢走的三明治，目光如炬，仿佛能把它用意念移回到自己盘中一样。
灵蛇轻轻笑了笑，权当没看到她傻乎乎的表情，切了一块食物叉进自己嘴里，咀嚼了两下，神情僵住。“真……难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本尊都不敢相信这真的是鸡蛋。”
“那是你见识短浅。”无剑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有点硬吗？味道还是很好的。你不吃还我，我饿着呢。”
灵蛇咣当一声把刀叉放下，忍无可忍地往厨房走去。只听一阵翻箱倒柜和开火倒油声，滋啦滋啦的，不知道他在折腾些什么。无剑一点也不好奇，对这种科学怪人的厨艺并不抱期待，顺势把他切了一小块的三明治又夺了回来。
她吃完两块三明治刚打算擦擦嘴脚底抹油，灵蛇端了份牛排过来了。样子很简陋，并不是像西餐厅那样的做法，只是单纯地在平底锅里煎过然后盛到了盘子里，但是却很贴心地已经切成了小块，排列的整整齐齐。
好像很久没吃过这么实在的肉类了，无剑闻到香味非常没出息地舔了舔嘴唇，抬眼一脸期待地看着灵蛇。
“吃吧，真亏你还切的动那么硬的鸡蛋。”灵蛇把盘子放下，嗤笑了一声道。
无剑懒得跟他计较，伸出叉子叉了块肉放到嘴里咀嚼，连连点头，双眼放光。
“……”灵蛇无奈地伸手揉了揉额角叹口气，也伸出叉子叉了块肉。
无剑吃饭中一般不爱开口，看他竟然跟自己分食同一盘肉，有些惊诧地愣了愣，偷偷抿起嘴笑了笑，继续吃着。
夜色缓缓降临，寂静再次笼罩了城市。
SNOW HOTEL。
此刻几个人正合计着如何再次去救无剑。有了头一次的失败，灵蛇想必加强了布防，要想突破基地外围的机关毒阵恐怕更加危险，更遑论里面还有成百上千的进化版魍魉等着他们。
“你们……真的要为一个认识不过几日的陌生人送命么？”门外响起一个清冷犹豫的声音。
“是你……！”屠龙发觉有人听墙角，愤怒起身便要闯出门去跟他打一架，谁知对方已经先他一步把门打开，把房卡插进口袋里，一步步走了进来。
“屠龙，等等。”倚天叫住他，神色也凛然微愠。“虽然我知道你们原本就是黑手党，不过好歹也为昆仑市做过些好事，听人墙角囚禁女人，是否太过低劣了一些？”
飞燕冷冷笑了几声道，“既然知道我们是黑的，又何必用正道规则来约束呢？这两件事我都不否认，不过小五在这里远比跟着你们要安全得多。何况她还在治疗期，若是跟着你们，恐怕活不过三日。她在昆仑好吃好喝，又能治病，你们去不是救她，是害她！”
“不就是缓释剂么，只要有原材料，我一样能做。”一向寡言少语的金发少年倚着墙，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两个核桃大的金色铃铛，那铃铛在他手里竟没有发出一点响声。“离开你们一手遮天的地方，一日便足够了。”
眼看气氛降至冰点，一直在一旁挠着他乱蓬蓬一头棕发的青年开口道，“哎哎，你们都冷静点！倚天兄弟，飞燕小老哥，你们都先冷静点。”
“你有什么意见？”飞燕和倚天不约而同地朝他看过去，眼神似刀。
“没意见，没意见……”绿竹急忙摆摆手，“哎，我就问你们大家一句，你们是想她活，还是想她死？”
“活着。”“活。”“自然想她活。”“……当然是活。”四人齐齐答道。
“这不就结了？”绿竹摊摊手。“我看那位昆仑老大不惜用那么贵的药在她身上，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让她有性命之虞。不如这样，倚天屠龙不是说认识一位高人说不定有办法救她吗？不如你们去找这位高人。小金铃呢，你就可以先回古墓市，那边有你医学院的老师同学，自然也有药，说不定他们也有什么研究成果呢？我嘛就先保护金铃回家，再跟倚天你们会和。至于小五，暂时就留在这里，不过飞燕小老哥，你得答应我们，无论如何得保她平安。哪怕她变成了魍魉，我们也得回来见到她最后一面，想必你们昆仑关押一个魍魉不是什么难事吧。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呀？”
倚天沉吟片刻，“你所说……也不无道理。”
屠龙眉头紧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可我看小五被那缓释药折磨得可不轻啊。”
“那是副作用，毕竟目前调制出的缓释剂采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不过她今天似乎好多了。”飞燕实话实说地解释道。
金铃深深地看了绿竹一眼，垂眸思考了一会道，“我同意，我只要回到古墓就行。左右她对我来说不过是陌生人。”
“虽然……她在昆仑本就暂无性命之忧，不过我可没答应你们的提案。昆仑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给你们提供了这么久的住处已经是尊上格外仁慈了。”飞燕昂首冷冷道。
“你这人……”屠龙闻言又用力捏了捏拳头，直想上去跟他打一架。
“不必同他争执。”倚天转头低声劝说。“她的状况确实已经不容耽搁，若没法把人救走，确实不如先行一步去找解药。”
“希望你们考虑清楚，离开之后就别再回来。告辞！”飞燕冷冷说完便带门而去，留下四个人沉默着思考着去向。
绿竹看着众人凝重的脸色，朝他们勾了勾手把大家聚在一起，悄声说道，“我刚刚是骗他的，我说我们都离开是让他放松警惕。造成我们都已离开的假象，再攻其不备把小五救出来跟我们一起上路，你们说呢？”
倚天手握成拳放在唇边思考着这个策略的可行性，目光忽明忽暗。“造成我们已经离开的假象很难，他们不是傻子，会查我们的车的。”
“所以，我们只能留一个人去救小五，另外三人先出城，在城外接应。”绿竹鲜少地露出了十分严肃的一面，神情格外认真，琥珀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屠龙叹了口气，“那地方根本是龙潭虎穴，一个人进不得，要是失败，反而可能激怒那怪人害了小五。”
绿竹没出声，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哎，她是为了帮我才受伤的，我实在不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要不……你们三个先出城，要是天亮还没等到我们，你们就先走吧。”
“你这人倒还挺有义气。”屠龙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并不轻易答应。
“她讲义气在先，我这也是欠她份人情啊。”绿竹想着那日她把他狠狠推在椅背上的力道，竟让他一时难以挣脱，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她被魍魉利爪抓伤了。他不禁苦笑。
这事若是被那个人知道了，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端，还是尽早了解到小五的情况才行。绿竹想着这棘手的窘境便又叹了口气。
“你决定了？”倚天看着这个不修边幅的青年，缓缓地问道。
绿竹点点头，“嗯，放心，我命大着呢。何况小五身手也不错。上次你们去过了，这次换我去吧！”
“好，那我去查探情况，绿竹去研究基地，倚天和金铃收拾东西我们准备离开！”屠龙俨然像个将军一样临危不乱地指挥大家道。
夜色越发浓稠，人影在月光下闪过。